為中芯國際財務報表，雖然和臺積電有非常大的差距，但企業(yè)總體發(fā)展勢頭良好

　　去年以來，中國企業(yè)大規(guī)模收購了全世界的半導體制造商。特別是紫光集團的收購攻勢非常厲害。（表1）

　　日本Business Journal網一篇原題為《世界工廠中國，為什么培養(yǎng)不出技術人員，簡要說就是做不到必要的開發(fā)和合作，還會偷懶》的文章被國內媒體摘譯并轉載，引發(fā)網友熱議。文章對爾必達前社長與和合肥政府合作建設DRAM工廠做了介紹，認為中國的半導體技術人才具有偷懶、個人主義、缺乏忠誠感的劣根性，并認為中國無法培養(yǎng)出本土人才。該文作者是日本微細加工研究所所長湯之上隆，曾在日立制作所、爾必達存儲器等企業(yè)任職，從事半導體技術開發(fā)工作長達16年。筆者認為，雖然文中描述的部分事實客觀存在，但其主要觀點與結論恐怕與事實不符。

　　對中芯國際的描述有誤導之嫌

　　在文章中，湯之上隆稱，曾在2007年拜訪上海中芯國際，指出“這個公司在2000年4月成立的，之后，一次也沒有獲得可觀的收益，一直處于低空飛行的狀態(tài)。要是沒有國家的援助的話，一定早早就倒閉了……訪問中芯國際之后，感覺到最大的違和感是，經理是臺灣人，幾乎所有的技術人員不是日本人就是臺灣人，中國人的技術人員只有極少的一小部分。”

　　雖然湯之上隆的描述，在他2007年拜訪中芯國際時確實存在，但在2016年的文章依舊引用9年前的情況來論證自己的觀點就非常不妥當了，有故意誤導讀者的嫌疑。筆者從以下三個方面予以澄清。

　　一是中芯國際發(fā)展狀態(tài)良好。雖然在2007年中芯國際處于困境之中，但在近年來走上正規(guī)后發(fā)展勢頭良好，不僅早已實現(xiàn)盈利，市場份額位居全球第五。如果僅僅算為其他廠商代工的市場份額，把三星垂直整合部分（自己為自己代工）的產能削去，中芯國際的市場份額位居全球第四，僅次于臺積電、聯(lián)電、格羅方德，位居三星之上。

　　在技術上，中芯國際于2015年開始為高通代工驍龍400系列芯片，在2016年初也掌握了28nm HKMG技術，并計劃以該制程工藝為大唐聯(lián)芯代工手機芯片。高通、華為、展訊、博通等公司也有意向將自己的部分業(yè)務交由中芯國際代工。

　　二是中芯國際高管早已由大陸本土人才出任。湯之上隆稱，“最大的違和感是，經理是臺灣人，幾乎所有的技術人員不是日本人就是臺灣人，中國人的技術人員只有極少的一小部分。”但在如今，這早已成為歷史——由于張汝京在中芯國際成立之處大量任用臺灣人，而且臺灣籍員工工資高，掌握話語權，自命高人一等，歧視大陸員工，導致臺干和陸干之間矛盾尖銳，雖然在張汝京、江上舟時期矛盾被壓制。但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終究于2011年以人事斗爭的方式爆發(fā)——在大股東大唐電信、陸干與海外股東、臺干的博弈下，臺籍高管個人的偷稅、多報銷費用等都成為博弈籌碼被公諸于世，并最終以王寧國離職和臺籍高管在這次人事爭斗中的失勢，使中芯國際進入了新國企時代。

　　目前中芯國際的董事長為周子學，浙江江山人，1980年參加工作，1989年3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在加入中芯國際之前任工信部總經濟師，并歷任產業(yè)司司長、副司長及電子工業(yè)部副司長等職，兼任北航等高校教授，是土生土長的本土人才。

　　三是用中芯國際任用臺灣、日本人才來論證中國大陸無法培養(yǎng)出技術人才是站不住腳的。事實上，美國硅谷大量聘用中國和印度人才，但這能證明美國不具備培養(yǎng)技術人才的能力么？化他國人才為己用，讓各國人才為中國經濟發(fā)展和技術進步貢獻智慧，其實是中國政治影響力和經濟實力與日俱增的具體體現(xiàn)。

　　對中國技術人員的看法值得商榷

　　文章中湯之上隆對中國技術人員有三點看法：

　　一是中國人都是個人主義。由于中國人只相信自己家人或少數(shù)的朋友，做不到在團體中與他人合作，而半導體的開發(fā)和制造，最少也需要100人規(guī)模的團體合作，缺乏團隊精神必然導致中國企業(yè)很難在半導體領域有所建樹。

　　二是中國人很會偷懶。中國人在做判斷的時候，一定會選最方便的選項。比如說，讓他在生產線上某個制造機器上開發(fā)生產流程。日本人的技術人員一般要用十張左右的晶元來判斷條件，中國人只要一兩張就結束了。用這樣的流程來進行量產的話，一下子就會有一大堆不良品被制造出來。直截了當?shù)恼f，中國人就是很粗糙的。

　　三是中國人缺乏忠誠度。一旦學會了技術開發(fā)的方法，中國人馬上就辭職，找工資更加高的公司，完全不講情面和忠誠。

　　對于湯之上隆三點看法，雖然在客觀上部分國人確實存在這些現(xiàn)象，但生硬的將部分人類的共性，套用為“中國技術人員的劣根性”就非常不妥當了。

　　實際上，員工個人主義、偷懶、缺乏忠誠度這種現(xiàn)象并非僅僅存在于中國員工的特性，很多美國人、德國人、日本人都有這種特點，這些問題其實與民族、種族無關，而與受教育程度、責任心有關。另外，工廠在生產過程中也不可能按所謂“民族性”來組織生產，而是有非常嚴格的生產流程和規(guī)章制度。即便是在美國、德國和日本，如果生產流程和規(guī)章制度不明確，管理水平低下，同樣會存在個人主義、偷懶等情況。國內的IC設計公司中華為海思員工超過8000人，展訊員工超過4000人，但在雙雙擠入ICInsights發(fā)布的2015 TOP10名單（ICInsights是對不具備晶圓廠的IC設計公司以銷售額為標準做排名的評價），可見中國人并非像湯之上隆所描述的不懂得團結協(xié)作。而在ICInsights發(fā)布的2015 TOP10名單卻沒有一家日本IC公司上榜，這恰恰說明湯之上隆的看法是不科學的。

　　至于員工掌握了技術就跳槽，關鍵還是怎樣留住人才的問題，員工的技術水平提高了，如果依舊用原來的薪資標準對待員工，那就不要埋怨其跳槽到工資更高的公司，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中國真的無法培養(yǎng)出人才？

　　據2006年9月30日出版的《圣荷西新聞報》報道，僅在硅谷腹地圣塔克拉拉（Santa Clara）和阿拉米達（Alameda）兩個縣，來自中國大陸的移民就有27.2萬人，其中有華人科技人員8萬多人，加上硅谷也有很多印度人，特別是很多硅谷科技公司的高管是印度人。因此，業(yè)界戲言美國IC（印度和中國的英文第一個字母）其實是中國人和印度人在做，沒有IC（印度人和中國人），也就沒有今天的硅谷。

　　實際上，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培養(yǎng)的海量人才相當一部分漂洋過海，為美國IC產業(yè)的發(fā)展貢獻了自己的智慧。中國人才相對匱乏的根源并非培養(yǎng)不出人才，而在于留不住人才。因此，湯之上隆所謂的因為中國人具有種種劣根性，所以培養(yǎng)不出人才是站不住腳的。

　　過去，由于半導體企業(yè)實力有限，整個產業(yè)鏈也比較弱，無法為優(yōu)秀人才提供良好的就業(yè)崗位、滿意的薪酬和發(fā)展條件，自然導致中國大陸的優(yōu)秀人才前往美國尋找發(fā)展機遇。而因為理想留在國內的技術人才由于沒有優(yōu)質的本土企業(yè)提供成長和鍛煉的平臺，導致本土人才的培養(yǎng)困難重重——畢竟實踐出真知，只有在實踐中鍛煉才能成長。

　　另外，雖然客觀條件的限制導致中國大陸本土人才培養(yǎng)困難重重，但這僅僅是增加了人才培養(yǎng)的難度，并非無法培養(yǎng)出人才——在IC設計方面，由于西方的長期技術封鎖，導致中國技術人才只能苦苦在黑暗中摸索，龍芯、申威、飛騰在十多年的時間里培養(yǎng)了一大批本土IC設計人才。以龍芯為例，其技術骨干全部自己培養(yǎng)，而且技術骨干中不乏85后年輕人。此外，龍芯還培養(yǎng)出一批從龍芯項目中成長起來，只是出于興趣愛好轉向其他科研方向的優(yōu)秀人才，比如，開發(fā)出寒武紀神經網絡芯片的陳云霽博士和陳天石博士。

　　結語

　　隨著近年來半導體產業(yè)鏈向中國轉移和中國政府不惜血本的巨額資金投入，相當一部分具有20年從業(yè)經驗的華人工程師開始從海外回流，加上本土企業(yè)的發(fā)展壯大和海外巨頭紛紛開始在中國合資建廠，具備供優(yōu)秀人才成長的產業(yè)基礎是水到渠成之事，屆時，即可形成良好的產學研環(huán)境，中國本土半導體人才也必將隨著中國半導體產業(yè)的騰飛而茁壯成長。

　　以下為對湯之上隆全文的翻譯：

　　世界工廠中國，為什么培養(yǎng)不出技術人員，簡要說就是做不到必要的開發(fā)和合作，還會偷懶

　　曾經是日本唯一的DRAM（半導體存儲器  PS：國內一般這么叫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即動態(tài)隨機存取存儲器）制造商ELPIDA MEMORY公司在2012年2月經營不慎破產了。那時候的CEO（最大經營責任人）坂本幸雄，將那份回憶寫成書籍《非情愿的戰(zhàn)敗》（日本信息經濟社）出版了（圖1）。作者坂本新設立了DRAM的設計開發(fā)公司、Sino King Technology（下文簡稱sinoking）。在公司的網站主頁上，記載著“sino=中國的、king=王，也就是‘希望在中國打造具有壓倒性優(yōu)勢的DRAM’”。

　　同時，sino king有著一個計劃，先在日本和臺灣先采用共計兩百幾十名技術人員，將這些人員的經驗和技術力作為核心，在未來的2017年里，打造成為在日本、臺灣、中國三地共計有1000名技術人員規(guī)模的存儲器開發(fā)公司。

　　而且，sino king還作為核心企業(yè)參加了在中國安徽省合肥市的地方政府推進的投入了約8000億日元的尖端半導體工廠計劃。在那次計劃中，sino king設計了次時代的存儲器，還提供了生產技術。

　　作為那次計劃的第一份成果，成功設計開發(fā)了一切事物連入網絡的“IoT（事物與網絡的融合）”領域中不可缺少的省電DRAM，如果早的話2017年下半年就可以實現(xiàn)量產了。

　　也就是，一度在DRAM事業(yè)中品嘗了“非情愿的戰(zhàn)敗”的坂本，將日本和臺灣的技術作為基礎，利用中國的資本再次挑戰(zhàn)了DRAM事業(yè)。

　　本稿會說明sino king的商務特征，同時討論下它的期待和課題。

　　最初的DRAM專門的無生產線設計公司

　　Smart Phone（智能手機）用的處理器還有數(shù)字家電用的半導體SoC（System on Chip）的半導體設計是由fabless（沒有工廠的半導體制造商）來承擔的，制造是由foundry（受托制造公司）在承擔的，也就是固定了水平型國際分工的模式。

　　此時放眼世界，存儲器采用水平型國際分工的模式還沒有任何人嘗試過。因為存儲器基本是品種少還要大量生產，不適用于fabless和foundry的模型，而且人們大多認為將設計、開發(fā)、制造全部有一個公司來承擔的垂直統(tǒng)合型更加適合。

　　然而事實上，以服務器用、PC用、智能手機用為首，能夠應對各種各樣的用途的DRAM是需要的。為此，本來是應該將各個用途分開設計，還要開發(fā)工序，但是現(xiàn)今還不存在DRAM專門的fabless。

　　因此，坂本挑戰(zhàn)了世界第一個DRAM專門的fabless。公司網站主頁的“sino king Technology的目標”一欄，明確地記載著以這個作為目標。

　　“（1）不具有直接的生產線，以通過給生產公司提供技術來獲取利益的商務模型，來實現(xiàn)獲取不會被儲存器的市場價格變動而影響的穩(wěn)定的利益。由此，可以維持給最尖端的開發(fā)環(huán)境的投資。這個公司開發(fā)的DRAM會被世界上所有公司提供技術支持?！?/p>

　　“（2）考慮制作不被JEDEC標準所束縛的Application specific（應用程序專用）的儲存器。。。（當中省略）。。?？紤]特殊化不需要的規(guī)格的刪減，同時還要完成客人所需要的東西，并以此將儲存器變?yōu)楦子谏a的東西。通過這件事，我想并不是要和現(xiàn)存的儲存器公司進行競爭，反而是將潛在的DRAM的需求給挖出來，給現(xiàn)存的制造商以擴大市場的形式來做出貢獻?！?/p>

　　JEDEC也就是Joint Electron Device Engineering Council的簡稱，將半導體領域內的規(guī)格標準化的業(yè)界機構?；旧弦訢RAM為首的半導體產品，都要遵循JEDEC規(guī)定的標準規(guī)格來進行設計開發(fā)。完全按照JEDEC的標準規(guī)格制造的DRAM，可以在所有機器上運作，但是卻可能包含了不必要的規(guī)格，因此，有可能不必要的高水準的制造技術就變得必要了。

　　世界第一個DRAM專門的fabless，注重以顧客需求的DRAM的開發(fā)設計，靈活運用豐富的中國的資金。從這三點可以看出sino king的商務模型非常出眾，十分值得期待。但是，要實現(xiàn)這個，要有著很大的課題。

　　sino king的課題是什么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sino king成功與否，關鍵是“能不能形成1000人規(guī)模的（日臺的）技術人員團體”。加上（日臺的）其實是重點，假如就算成功形成了1000人規(guī)模的技術人員團體，所有人幾乎都是中國人的話，成功還是十分不穩(wěn)妥的。接下來我想說明下原因。

　　去年以來，中國企業(yè)大規(guī)模收購了全世界的半導體制造商。特別是紫光集團的收購攻勢非常厲害。（表1）

　　中國要進行這樣的大規(guī)模收購的原因是什么。其實就是因為，中國非常不擅長半導體的制造。因此，做出來將國外的半導體制造商連通其技術人員一起收購的行為。

　　中國的半導體市場在2014年達到了980億美元。這相當于全世界半導體市場的3330億美元的29.4%。通過電器類制品等成為了“世界的工廠”，完成了經濟發(fā)展的中國，需要大量的半導體。

　　然而，2014年里在中國生產的半導體只有125億美元。這個生產額只有全世界的3.8%。同時中國的半導體自給率僅僅只有12.8%。也就是說，中國的半導體的自給完全沒有跟上腳步。

　　還有，sino king 的網站主頁上還寫了，要發(fā)展成為給不同國家定義不同的DRAM供給和需求。通過這個說明能得知，中國企業(yè)的DRAM供給量幾乎為零。即使如此，中國卻消費了全世界約6成的DRAM。

　　成為世界的工廠的中國，為什么不在半導體，特別是DRAM上發(fā)揮其實力。原因是，沒有培育游戲半導體技術人員，僅存的人員也沒停留在這個領域。

　　中國的半導體技術人員的情況

　　半導體的開發(fā)和制造要有數(shù)百人的工序上的技術人員。筆者認為，中國人是不是不適合需要100人規(guī)模的技術人員的團體合作這樣的制造生產。這個想法，是我在2007年拜訪了上海SMIC的工廠是確信的。這個公司是在2000年4月成立的，之后，一次也沒有獲得可觀的收益，一直處于低空飛行的狀態(tài)。要是沒有國家的援助的話，一定早早就倒閉了。

　　雖然在PC、手機、數(shù)字家電等領域被稱為世界的工廠的中國，在半導體領域卻無法做出成績。這個謎團，在我訪問了SMIC后解開了。

　　訪問了SMIC之后，感覺到最大的違和感是，經理是臺灣人，幾乎所有的技術人員不是日本人就是臺灣人，中國人的技術人員只有極少的一小部分。問他們“為什么中國的技術人員那么少？”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第一，中國人只相信自己家人或少數(shù)的朋友。對公司缺少忠心也不具有團體的協(xié)調性。半導體的開發(fā)和制造，最少也需要100人規(guī)模的團體合作。但是，中國人都是個人主義，做不到在團體中與他人合作?！?/p>

　　“第二，無法交給中國人需要各種判斷的工作。為什么呢，因為中國人在做判斷的時候，一定會選最方便的選項。簡單地說，他們很會偷懶。比如說，讓他在生產線上某個制造機器上開發(fā)生產流程。日本人的技術人員一般要用十張左右的晶元來判斷條件，中國人只要一兩張就結束了。用這樣的流程來進行量產的話，一下子就會有一大堆不良品被制造出來。直截了當?shù)恼f，中國人就是很粗糙的。因此，只能交給中國人把將這個的制品單體放到這樣的制造機器里，通過這樣的制造流程來做出來，這樣不讓你有任何判斷的單純的工作。”

　　“第三，就算如此還是很耐心的教給他們技術開發(fā)的方法的話。覺得自己好像會做一點了以后，中國人就會找工資更加高一點的公司，馬上就辭職了。完全不講情面人情?！?/p>

　　sino king的展望

　　sino king的商務模型十分有趣。但是，要實現(xiàn)這個，必須要集合日臺（當然歐美人也是可以的）為中心的1000人規(guī)模的技術人員。這到底可不可能，circle-cross公司的董事長若林秀樹在2月22日，新聞應用“NEWS PICK”上發(fā)表了一下的評論。

　　“我當然懂得要愛護優(yōu)秀的工程師，我覺得將工程師用完了就扔了的，反而是日本的企業(yè)、金融機關、政府機關。他們煽動無法出人頭地又沒錢的優(yōu)秀的人材。如果說給夏普出資3000萬億日元，用3000萬來養(yǎng)活1000名技術人員十年，1000萬的話就是養(yǎng)活3000名技術人員一年。又或者是聘請博士生研究生。如果采用了這種政策就批判他們?！?/p>

　　經濟產業(yè)省的管轄下的產業(yè)革新機構想用3000億日元來救助要倒閉了的夏普。結果被出資7000億日元的臺灣鴻海精密工業(yè)給收走了，只能用這3000億日元來雇傭日本多的撲出來的半導體技術人員。筆者也感同身受。希望坂本怎么樣都要集齊1000名技術人員，打贏這場DRAM的復仇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