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的超級電腦“深藍（Deep Blue）”在二十年前打敗西方象棋冠軍Garry Kasparov時震撼了全世界，讓人們驚覺人工智能（AI）技術已有突破性的進展；但那臺在西洋棋桌上打敗人類的電腦是靜止的、待在一個房間里，二十年之后，我們親眼見證了美國政府的交通安全主管機關承認領航車輛的AI系統，是符合聯邦法規(guī)的“駕駛員”。
從此之后，機器人/自動駕駛車輛（無須人類駕駛輔助）被視為等同于人類駕駛，這個決策替未來無人駕駛車輛在美國各城市的大街小巷自由穿梭、與人類駕駛分享用路權鋪平了道路。我是不是聽起來有一點偏執(zhí)？也許是，但無疑在我的心目中，這個小小的官方聲明為明日的自動駕駛車輛清除了主要障礙。
自動駕駛距離我們還有多遙遠?
去年11月，Google的自動駕駛車輛部門在寫給美國國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NHTSA）的一封信中，呈交了“不需要人類駕駛”的自動駕駛車輛設計提議；Google要求NHTSA做出解釋，確定如何讓該公司的自動駕駛車輛能符合美國聯邦機動車輛安全標準（Federal Motor Vehicle Safety Standards，FMVSS）。
Google自動駕駛車進行道路測試遭警方攔停
NHTSA則在2016年2月4日回覆給Google的信中表示，該機構將在Google描述的機動車輛設計中，將所提及的自動駕駛系統解釋為“駕駛員”，而非車輛的任何乘員；NHTSA的信中進一步指出：“我們同意Google的自動駕駛車輛將不具有傳統意義的、在過去超過百年都擁有的駕駛員?！?/p>
顯然，NHTSA也體認到自動駕駛車輛的勢不可擋；其信中提及諸如防鎖死煞車、電子穩(wěn)定控制以及安全氣囊、自動緊急煞車、前方碰撞警告、車道偏離警告等功能，表示趨勢是繼續(xù)朝向Google的自動駕駛車輛以及可能更上層樓的車輛發(fā)展。
有鑒于Google的車輛設計不允許人類乘員接手駕駛，NHTSA的結論是：“若車輛中的人類乘員實際上并不駕駛車輛，將任何正在執(zhí)行駕駛動作的對象定義為駕駛員更為合理；在這種情況下，一項機動車輛設備，自動駕駛系統（self-driving system，SDS）實際上正在駕駛車輛。”
在這封相當長的、NHTSA給Google的回復信中有兩個重點：其一是Google堅信自動駕駛車輛應該排除車輛中的任何乘員接手駕駛任務；其二是NHTSA授予了自動駕駛系統“駕駛員”的資格，這衍生出了該如何測試車輛安全性的棘手問題。讓我們先討論第一點。NHTSA的信中透露，Google已經將車輛設計成讓自動駕駛系統控制“所有方面的駕駛功能”，而且Google相信：“該自動駕駛系統始終會為自動駕駛車輛乘員（以及行人和其他用路人）的安全做出最佳決策。”
Google在給NHTSA的信中苦惱于人之常情
Google在給NHTSA的信中苦惱于：“若提供車輛上的人類乘員控制諸如轉向、加速、煞車或是方向燈的機制，或是提供人類乘員關于車輛運作是完全由自動駕駛系統控制的資訊，有可能不利于安全性，因為人類乘員可能會試圖凌駕自動駕駛系統的決策。”而Google或許是正確的，因為人類駕駛員可能會干涉自動駕駛系統，而且有一半的機會搞懂如何去停止它，這是人之常情。要向交通安全主管機關證明、說服駕駛人以及路上其他司機，Google的自動駕駛系統永都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總之這是人之常情，認為人們會接受Google對其AI系統萬無一失的聲明反而不正常。
這衍生出我提出的第二個重點，NHTSA在信中明確表示，將自動駕駛系統定義為駕駛員，并沒有結束質詢或確定結果；一旦自動駕駛系統為了特定標準或測試的目的被認定為駕駛員：“接下來的問題是Google是否會以及如何能證明該自動駕駛系統，符合針對人類駕駛員而發(fā)展與設計的標準?！?/p>
現實情況是，NHTSA最有可能無法使用相同的測試程序，來確認自動駕駛車輛是否符合安全標準；而既然美國的交通安全法規(guī)建立了一個合規(guī)性的自我認證系統，NHTSA表示：“NHTSA對制造商的合規(guī)性認證（以及該機構對違規(guī)案例的強制執(zhí)行力），是以我們已經建立的測試程序為基礎?！?/p>
在邏輯上，Google是擔心其自動駕駛系統（沒有手也沒有腳）如何能符合美國聯邦機動車輛安全標準所設定的適用標準之煞車需求；但NHTSA明確表示：“認定自動駕駛系統為機動車輛的駕駛員，并不能成為車輛不符合適用標準對煞車要求的免責藉口?！盢HTSA肯定需要改變適用標準的語言；該機構表示可能需要著手進行規(guī)則訂定，以考量美國聯邦機動車輛安全標準第135條，是否能因應情勢的轉變，以確保像是Google等廠商設計的、透過AI駕駛員控制所有煞車系統、不為車輛乘員提供煞車控制的自動駕駛車輛，能有方法符合相關標準。
同樣重要的是，NHTSA需要建立一個能認證自動駕駛車輛制造商合規(guī)性的體系，而顯然我們距離那樣的未來還非常遙遠。